門馬羅山露營

2013年2月14日(農曆初五)
2013年春節時分,我們再度在恆春鎮永靖村的門馬羅山聚首。山頂上兩株當地稱為夫妻樹的木麻黃在今年的雨季遭到雷擊,燒焦的枝幹仍躺在一旁草皮,樹木上留著怵目的長長裂縫。
搭好營帳時已近下午五點,距離上次來到這裡已是四年前,牛群仍舊在原來夫妻樹周圍一帶的草地沉默地低頭吃草。天氣陰涼,大量聚集的雲朵幾乎遮蓋了整片天空,微微濕潤的山風與青草的熱氣混合在空氣中,向著西方綿延不絕的草原偶而冒出新鮮蔬菜般的氣味。五點半左右,整個大地的顏色轉瞬間披上一層碇青的藍,山下村莊的燈火一盞盞的亮了起來,夕陽藉由大片的雲層將最後的一抹金黃映射到遠方的山丘,呈現出一種幻夢般的間接照明。六點後,夫妻樹在快速降下的黑幕中襯出最後的蒼涼剪影。直到最後的一丁點光線也消逝,暗夜的深處終於出現了久違的繁星,曠野的山丘上我們點燃了爐火,黑暗中只剩下隨風搖曳的火光,以及沸水滾動的聲響。

2013年2月15日(農曆初六)
清晨五點,天空透出一縷像煙霧般迷濛的光亮,由於昨晚深夜下的及時雨弄濕了帳篷,我們早早就起了床,在幾顆晨星和依舊高掛的彎月之下點燃爐火,煮起了咖啡和巧克力。到了六點,夜裡的雲朵緩緩降下成霧,在晦暗的青光中將西方綿延的山丘化作一座座遺世的島嶼,東方村莊後的山陵線隱隱透出的橘紅色亮光,淡淡的投射到壟罩在夫妻樹周圍的薄霧上,山下鎮裡幾盞如燭光般的燈火仍在霧裡靜靜搖曳,共同呈現出一種如魔幻電影般的景致。六點半左右,金色朝陽終於從陵線後方升起,青藍的天在霧靄上方迅速的延展開來,廣闊草地上的朝露也像是受到某種意志的招喚般快速往大氣中蒸散。陽光透過飽含水氣雲霧的繞射,在營地前方的山谷上空形成了一圈巨大的彩虹光環。廣大的草地、遠方的松樹林、遙遠山丘的小徑都瞬間染成了一片神異性的金黃,直到光線越來越強,越來越亮,就像黑夜與白日正式交替前的祝禱一般。七點,天空浮現白雲朵朵,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。